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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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落羽說到做到，出來的當天就帶著江西晴抄小道下山了。
江西晴這次匆忙離去，沒來得及收拾包袱，毛驢、衣服全都落在了西來山莊裏。她身上就帶了金鱗刀和一個小荷包，裏面還剩下一點錢。
蕭落羽聽說江西晴認識鳳花婆婆，希望她能帶他去找鳳花婆婆。但是江西晴嚴詞拒絕了蕭落羽的請求，她答應過鳳花婆婆，不能洩露她的住處。
江西晴提議他們去尋求江湖第一情報組織——歸麟閣的幫助，讓歸麟閣把白天翁計劃重建萬紅枯的消息傳到江湖各處。
歸麟閣的首部臨淵府位於赤州東部的臨江，臨江與碧江比鄰，羌蕪城就在碧江下面，離臨江只隔了一座城。
蕭落羽對此沒有異議。他只想盡快趕走白天翁。
二人一邊下山，一邊在路上計較了一番，最後敲定先去羌蕪城的歸去來客棧。
歸去來客棧是歸麟閣設立在羌蕪城的據點。歸麟閣在赤州各地都設立了據點，歸去來客棧只是其一。
二人在酉時進了羌蕪城，江西晴用身上僅有的一點錢買了件衣裳換給蕭落羽穿。隨後二人迅速前往北街尋找歸去來客棧。
夜晚冰霜凍地，雪寂無聲。空蕩無人的街道上，只有如鬼魅般倒映在街道冰面上的黑洞洞的屋影。
江西晴趕到歸去來客棧時，看到客棧門前打著一盞紅燈籠，屋裏亮堂堂的，他們心裏忽然踏實了。
江西晴道：“走吧，我們快進去。”
二人急匆匆地沖進客棧，不巧迎面撞上了一個店夥計。
店夥計手裏端著的一盤菜被打翻了。
“我的菜！”店夥計抱頭哀嚎道，“你們就不能慢點走嗎？”
江西晴看見一地狼藉的菜，停下匆忙的腳步道：“失禮了，真是抱歉，我們會賠償的。眼下我們有急事要處理，請帶我們去見你們掌櫃。”
店夥計聽了，氣得翻了好幾個白眼。
“你們還有理了不是？我們掌櫃在二樓客房見貴客，現在不方便見你們。你們先賠錢給我們吧，我還要去重上一盤菜，就不和你們多說了。”
店夥計蹲下身收拾打翻在地的菜碗，蕭落羽上前抓住店夥計的肩膀，把他像拎雞仔似的提起來，瞪著淩厲的眼神道：“快去帶我們見掌櫃，否則，我把你這裏的店給砸了！”
這可真是大事不妙，蕭落羽脾氣發作起來，那可不是鬧著玩的，要是他真打起來，他們可能就和歸麟閣鬧掰了。
江西晴慌了神，擔心蕭落羽真的動手，趕緊上前拉住他道：“蕭莊主不可，我們是請人幫忙的！”
蕭落羽卻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，反而加深了手上的力道，把這個店夥計提得更高了。
客棧裏的客人見狀，他們面色驚恐地丟下幾個錢，四散而逃。
“你……你想幹什麽！”店夥計掙紮著想要掙脫蕭落羽的手，“這裏可是歸麟閣的地盤，你以為我們這裏沒人嗎？”
蕭落羽見客棧清空了，緩緩放下店夥計，沈聲道：“關門謝客。”
店夥計嚇得臉都紫了，蕭落羽一松手，他連忙跑到樓上大呼：“崔掌櫃，有人來砸場了！”
不到一會兒，兩男兩女從樓上一躍而下，手裏各拿著一截短棍。店夥計跑下樓來，指著江西晴和蕭落羽道：“就是他們打翻了我的菜盤子，還嚇走了客人！”
江西晴怕誤會越來越多，連忙擋在蕭落羽身前，垂首作揖道：“各位，剛才多有得罪，是我們魯莽了。我叫江西晴，這位是西來山莊的二莊主蕭落羽。我們來此，是有要事同掌櫃商議。”
這些人聽了江西晴的話，互相看了彼此一眼，臉上的敵意減了幾分。
他們中的一位個子高大的女子站出來道：“阿平，去叫崔掌櫃，告訴她有客人來了。是江公子和當陽山要找的人！阿彥，滅了門前的燈，關門。”
那個叫阿平的店夥計應了聲是，兔子似的飛奔到樓上去了。
那兩男兩女中走出一個男子，快步走向大門外，摘了燈籠，拴門。
江西晴他們在樓下等了一陣，阿平、崔掌櫃和五個當陽山弟子一塊下來了。
當陽山的弟子一眼就認出了江西晴，他們激動地跑上去圍住她道：“江師妹，你去哪裏了？”
“江師妹，你知不知道，你逃走之後，師父發了好大的脾氣，派了很多弟子到處找你！”
“江師妹，你把我們都嚇壞了！這些天你過得怎麽樣？還好嗎？沒遇到什麽壞事吧？”
江西晴被他們團團圍住，他們一人一語，江西晴被問得暈頭轉向的，不知道該先回覆誰的問話。
蕭落羽一把扯開那些圍住江西晴的當陽山弟子，冷冷說道：“有什麽事，你們之後再閑聊，我們還有正事要辦。”
當陽山的弟子臉上的笑停住了，他們眼神戒備地打量著這個陌生人，眼中流露出不滿的情緒。
“什麽正事？不如二位隨我去客房一敘。”人群中走出一位容貌昳麗的中年女子。
“在下崔荷，是歸去來客棧的掌櫃。”崔荷對著江西晴和蕭落羽欠了欠身，“同時，我也是這裏的掌事人。二位有什麽事，就找我商量吧。”
江西晴道：“求之不得。”
崔荷對著之前發號施令的女子道：“阿妍，你帶人守在下面。”
“是。”
崔荷道：“請隨我來。”
她提起裙擺上樓，江西晴和蕭落羽跟著去了。
當陽山的弟子沒有上去，他們待在下面靜心等候。
半個時辰後，江西晴、蕭落羽和崔荷都從樓上下來了。
崔荷神色凝重地望著眾人，將事情簡短地說給了他們聽。
“事態緊急，我已飛鴿傳書給閣主。相信不久之後，各大門派都會得知白天翁返回赤州的消息。他們不會讓白天翁有可乘之機重建萬紅枯，必會聯手給白天翁致命一擊。”
江西晴低下頭，思索良久，又擡起頭道：“不行，崔掌櫃，太慢了。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去傳遞消息，怕是也來不及了。西來山莊就在羌蕪城外，於我們而言，可以說是近在咫尺。我和蕭落羽逃走的事，必瞞不過今晚。白天翁一旦知曉，他肯定猜到我和蕭莊主會將他的秘密公之於眾。為了達成他最終的目的，他一定會盡快動身離開西來山莊，藏匿自己的行蹤。”
蕭落羽點頭道：“江姑娘所言極是。白天翁是條狡猾的毒蛇，他能夠不引人註目地回到赤州，並且在西來山莊蟄伏這麽久，可見他手段頗深。若不能趁今夜一舉將他拿下，必然回後患無窮。”
崔荷道：“江姑娘說的這些，我也早就思量過了。可是白天翁的武功，不可小瞧。我們在座的這些人，恐怕不是他的對手。穩妥起見，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，我們歸麟閣的弟子留在此處靜觀其變。江姑娘和蕭莊主請速速離開此處，我擔心白天翁會下山報覆你們二人。”
蕭落羽道：“還是崔掌櫃說的對，我和江姑娘的確不宜停留在此。”
他轉身朝江西晴道：“江姑娘，我們趕緊上路吧。到了臨淵府，我們才算徹底安全。”
江西晴正要請求崔掌櫃資助他們上路，崔掌櫃卻先一步料到了他們的困窘，沖江西晴溫婉笑道：“二位不必憂心，我會派人準備好馬車和幹糧，讓人護送你們去臨淵府。”
江西晴拱手道：“多謝崔掌櫃。”
崔荷笑了笑，不再多說什麽，她招呼阿彥走到她近旁來，俯身對他耳語了幾句。
阿彥點頭稱是，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客棧。
當陽山的弟子聽他們這麽一說，也都覺得繼續待在此處會有危險。領頭的師兄出面說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我們也不必逗留了。明日一早，我們就動身回當陽山，向師父稟明此事。”
崔荷道：“如此最好。”
領頭的師兄似乎還有話要說，他轉眼望著江西晴，卻難以啟齒，一雙眼睛都快把人看穿了。可人家江西晴當作沒有註意到他的目光，撇開臉看向別處去了。
崔荷怎會不知當陽山弟子們的想法，她飛快地瞥了眼蕭落羽，隨後她垂眸沈思了片刻，擡首對江西晴道：“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，你要不要隨當陽山的弟子回當陽山？他們一直在到處找你。你的大哥江軒也在數天前到過臨淵府，他在臨淵府一擲千金，請歸麟閣幫忙找你。看得出來，江公子對你這個妹妹，關懷備至。”
當陽山的弟子聞言，不等江西晴做出抉擇，又紛紛圍住了江西晴。
“江師妹，你當真不回去嗎？你逃走的事情，師父瞞了好久，最後還是被你大哥知道了，現在你大哥也在到處找你呢。”
“江師妹，你隨我們回去見師父吧！當陽山真的有那麽不好，不好到你想逃離的地步嗎？”
“江師妹，你這次回去，師父定會教你極意拳，要是師父不教你，我們來教你！”
“江師妹，你要不明天一早就跟我們回當陽山吧，有當陽山庇護你，量那個白天翁也不敢來害你。”
江晴晴一臉為難地望著身邊一張張熟悉的面孔，半晌沒有吭聲。能夠再次看到這些同門師兄師姐，她由衷的感到高興和感動，但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回去了。
她在心中醞釀了很久，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，盡管這些話可能會傷害到他們的感情。
“抱歉，我對不起大家。這些天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，讓大家費心了。當初我確實不該沖動之下私自下山，我完全沒考慮過後果，沒有考慮過你們的感受，害你們擔心了。但是再來一次，我還是會選擇離開當陽山。”
當陽山的弟子聞言，皆沈默了。可是這沈默只持續了短短一會兒，他們臉上的神情又漸漸明快起來，一個個都露出了溫柔的笑意。
“江師妹，我們知道你的心意了。你放心走吧，想去哪就去哪，當陽山一直在這裏，我們大家，也都一直在當陽山，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師妹。師父那裏，由我們來解釋。你放心，我們不會告訴你大哥的。”
“對了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，托了你的福，張師姐和郭師弟成一對了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當陽山的弟子們聽到這個，都不禁開懷大笑起來。他們快活的笑聲蓋過了沈重嚴肅的氣氛，讓人看到了美好與希望。
江西晴松了口氣，仿佛卸去了背在身上的一個沈重負擔。她以前一直以為，當陽山的弟子們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，沒想到在不知不覺地相處中，她和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積累到這麽深的程度了，他們早就把她當做了當陽山的一份子。幸好當陽山的師兄師姐沒有逼著她回去，不然她可就要絞盡腦汁想辦法逃走了。
這可真是一樁煩人的心事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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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落羽說到做到，出來的當天就帶著江西晴抄小道下山了。
江西晴這次匆忙離去，沒來得及收拾包袱，毛驢、衣服全都落在了西來山莊裏。她身上就帶了金鱗刀和一個小荷包，裏面還剩下一點錢。
蕭落羽聽說江西晴認識鳳花婆婆，希望她能帶他去找鳳花婆婆。但是江西晴嚴詞拒絕了蕭落羽的請求，她答應過鳳花婆婆，不能洩露她的住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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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麟閣的首部臨淵府位於赤州東部的臨江，臨江與碧江比鄰，羌蕪城就在碧江下面，離臨江只隔了一座城。
蕭落羽對此沒有異議。他只想盡快趕走白天翁。
二人一邊下山，一邊在路上計較了一番，最後敲定先去羌蕪城的歸去來客棧。
歸去來客棧是歸麟閣設立在羌蕪城的據點。歸麟閣在赤州各地都設立了據點，歸去來客棧只是其一。
二人在酉時進了羌蕪城，江西晴用身上僅有的一點錢買了件衣裳換給蕭落羽穿。隨後二人迅速前往北街尋找歸去來客棧。
夜晚冰霜凍地，雪寂無聲。空蕩無人的街道上，只有如鬼魅般倒映在街道冰面上的黑洞洞的屋影。
江西晴趕到歸去來客棧時，看到客棧門前打著一盞紅燈籠，屋裏亮堂堂的，他們心裏忽然踏實了。
江西晴道：“走吧，我們快進去。”
二人急匆匆地沖進客棧，不巧迎面撞上了一個店夥計。
店夥計手裏端著的一盤菜被打翻了。
“我的菜！”店夥計抱頭哀嚎道，“你們就不能慢點走嗎？”
江西晴看見一地狼藉的菜，停下匆忙的腳步道：“失禮了，真是抱歉，我們會賠償的。眼下我們有急事要處理，請帶我們去見你們掌櫃。”
店夥計聽了，氣得翻了好幾個白眼。
“你們還有理了不是？我們掌櫃在二樓客房見貴客，現在不方便見你們。你們先賠錢給我們吧，我還要去重上一盤菜，就不和你們多說了。”
店夥計蹲下身收拾打翻在地的菜碗，蕭落羽上前抓住店夥計的肩膀，把他像拎雞仔似的提起來，瞪著淩厲的眼神道：“快去帶我們見掌櫃，否則，我把你這裏的店給砸了！”
這可真是大事不妙，蕭落羽脾氣發作起來，那可不是鬧著玩的，要是他真打起來，他們可能就和歸麟閣鬧掰了。
江西晴慌了神，擔心蕭落羽真的動手，趕緊上前拉住他道：“蕭莊主不可，我們是請人幫忙的！”
蕭落羽卻沒有絲毫要放手的意思，反而加深了手上的力道，把這個店夥計提得更高了。
客棧裏的客人見狀，他們面色驚恐地丟下幾個錢，四散而逃。
“你……你想幹什麽！”店夥計掙紮著想要掙脫蕭落羽的手，“這裏可是歸麟閣的地盤，你以為我們這裏沒人嗎？”
蕭落羽見客棧清空了，緩緩放下店夥計，沈聲道：“關門謝客。”
店夥計嚇得臉都紫了，蕭落羽一松手，他連忙跑到樓上大呼：“崔掌櫃，有人來砸場了！”
不到一會兒，兩男兩女從樓上一躍而下，手裏各拿著一截短棍。店夥計跑下樓來，指著江西晴和蕭落羽道：“就是他們打翻了我的菜盤子，還嚇走了客人！”
江西晴怕誤會越來越多，連忙擋在蕭落羽身前，垂首作揖道：“各位，剛才多有得罪，是我們魯莽了。我叫江西晴，這位是西來山莊的二莊主蕭落羽。我們來此，是有要事同掌櫃商議。”
這些人聽了江西晴的話，互相看了彼此一眼，臉上的敵意減了幾分。
他們中的一位個子高大的女子站出來道：“阿平，去叫崔掌櫃，告訴她有客人來了。是江公子和當陽山要找的人！阿彥，滅了門前的燈，關門。”
那個叫阿平的店夥計應了聲是，兔子似的飛奔到樓上去了。
那兩男兩女中走出一個男子，快步走向大門外，摘了燈籠，拴門。
江西晴他們在樓下等了一陣，阿平、崔掌櫃和五個當陽山弟子一塊下來了。
當陽山的弟子一眼就認出了江西晴，他們激動地跑上去圍住她道：“江師妹，你去哪裏了？”
“江師妹，你知不知道，你逃走之後，師父發了好大的脾氣，派了很多弟子到處找你！”
“江師妹，你把我們都嚇壞了！這些天你過得怎麽樣？還好嗎？沒遇到什麽壞事吧？”
江西晴被他們團團圍住，他們一人一語，江西晴被問得暈頭轉向的，不知道該先回覆誰的問話。
蕭落羽一把扯開那些圍住江西晴的當陽山弟子，冷冷說道：“有什麽事，你們之後再閑聊，我們還有正事要辦。”
當陽山的弟子臉上的笑停住了，他們眼神戒備地打量著這個陌生人，眼中流露出不滿的情緒。
“什麽正事？不如二位隨我去客房一敘。”人群中走出一位容貌昳麗的中年女子。
“在下崔荷，是歸去來客棧的掌櫃。”崔荷對著江西晴和蕭落羽欠了欠身，“同時，我也是這裏的掌事人。二位有什麽事，就找我商量吧。”
江西晴道：“求之不得。”
崔荷對著之前發號施令的女子道：“阿妍，你帶人守在下面。”
“是。”
崔荷道：“請隨我來。”
她提起裙擺上樓，江西晴和蕭落羽跟著去了。
當陽山的弟子沒有上去，他們待在下面靜心等候。
半個時辰後，江西晴、蕭落羽和崔荷都從樓上下來了。
崔荷神色凝重地望著眾人，將事情簡短地說給了他們聽。
“事態緊急，我已飛鴿傳書給閣主。相信不久之後，各大門派都會得知白天翁返回赤州的消息。他們不會讓白天翁有可乘之機重建萬紅枯，必會聯手給白天翁致命一擊。”
江西晴低下頭，思索良久，又擡起頭道：“不行，崔掌櫃，太慢了。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去傳遞消息，怕是也來不及了。西來山莊就在羌蕪城外，於我們而言，可以說是近在咫尺。我和蕭落羽逃走的事，必瞞不過今晚。白天翁一旦知曉，他肯定猜到我和蕭莊主會將他的秘密公之於眾。為了達成他最終的目的，他一定會盡快動身離開西來山莊，藏匿自己的行蹤。”
蕭落羽點頭道：“江姑娘所言極是。白天翁是條狡猾的毒蛇，他能夠不引人註目地回到赤州，並且在西來山莊蟄伏這麽久，可見他手段頗深。若不能趁今夜一舉將他拿下，必然回後患無窮。”
崔荷道：“江姑娘說的這些，我也早就思量過了。可是白天翁的武功，不可小瞧。我們在座的這些人，恐怕不是他的對手。穩妥起見，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，我們歸麟閣的弟子留在此處靜觀其變。江姑娘和蕭莊主請速速離開此處，我擔心白天翁會下山報覆你們二人。”
蕭落羽道：“還是崔掌櫃說的對，我和江姑娘的確不宜停留在此。”
他轉身朝江西晴道：“江姑娘，我們趕緊上路吧。到了臨淵府，我們才算徹底安全。”
江西晴正要請求崔掌櫃資助他們上路，崔掌櫃卻先一步料到了他們的困窘，沖江西晴溫婉笑道：“二位不必憂心，我會派人準備好馬車和幹糧，讓人護送你們去臨淵府。”
江西晴拱手道：“多謝崔掌櫃。”
崔荷笑了笑，不再多說什麽，她招呼阿彥走到她近旁來，俯身對他耳語了幾句。
阿彥點頭稱是，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客棧。
當陽山的弟子聽他們這麽一說，也都覺得繼續待在此處會有危險。領頭的師兄出面說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我們也不必逗留了。明日一早，我們就動身回當陽山，向師父稟明此事。”
崔荷道：“如此最好。”
領頭的師兄似乎還有話要說，他轉眼望著江西晴，卻難以啟齒，一雙眼睛都快把人看穿了。可人家江西晴當作沒有註意到他的目光，撇開臉看向別處去了。
崔荷怎會不知當陽山弟子們的想法，她飛快地瞥了眼蕭落羽，隨後她垂眸沈思了片刻，擡首對江西晴道：“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，你要不要隨當陽山的弟子回當陽山？他們一直在到處找你。你的大哥江軒也在數天前到過臨淵府，他在臨淵府一擲千金，請歸麟閣幫忙找你。看得出來，江公子對你這個妹妹，關懷備至。”
當陽山的弟子聞言，不等江西晴做出抉擇，又紛紛圍住了江西晴。
“江師妹，你當真不回去嗎？你逃走的事情，師父瞞了好久，最後還是被你大哥知道了，現在你大哥也在到處找你呢。”
“江師妹，你隨我們回去見師父吧！當陽山真的有那麽不好，不好到你想逃離的地步嗎？”
“江師妹，你這次回去，師父定會教你極意拳，要是師父不教你，我們來教你！”
“江師妹，你要不明天一早就跟我們回當陽山吧，有當陽山庇護你，量那個白天翁也不敢來害你。”
江晴晴一臉為難地望著身邊一張張熟悉的面孔，半晌沒有吭聲。能夠再次看到這些同門師兄師姐，她由衷的感到高興和感動，但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回去了。
她在心中醞釀了很久，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，盡管這些話可能會傷害到他們的感情。
“抱歉，我對不起大家。這些天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，讓大家費心了。當初我確實不該沖動之下私自下山，我完全沒考慮過後果，沒有考慮過你們的感受，害你們擔心了。但是再來一次，我還是會選擇離開當陽山。”
當陽山的弟子聞言，皆沈默了。可是這沈默只持續了短短一會兒，他們臉上的神情又漸漸明快起來，一個個都露出了溫柔的笑意。
“江師妹，我們知道你的心意了。你放心走吧，想去哪就去哪，當陽山一直在這裏，我們大家，也都一直在當陽山，你永遠都是我們的師妹。師父那裏，由我們來解釋。你放心，我們不會告訴你大哥的。”
“對了，告訴你一個好消息，托了你的福，張師姐和郭師弟成一對了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當陽山的弟子們聽到這個，都不禁開懷大笑起來。他們快活的笑聲蓋過了沈重嚴肅的氣氛，讓人看到了美好與希望。
江西晴松了口氣，仿佛卸去了背在身上的一個沈重負擔。她以前一直以為，當陽山的弟子們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，沒想到在不知不覺地相處中，她和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積累到這麽深的程度了，他們早就把她當做了當陽山的一份子。幸好當陽山的師兄師姐沒有逼著她回去，不然她可就要絞盡腦汁想辦法逃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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